飞机准备降落时，林臻揉了揉因为睡太久而有些不舒服的太阳穴，收回手便被身边的贺肖时握住。

“不舒服？”

面对贺肖时关切的眼神，林臻恍惚一瞬，嘴角挤出笑：“没有，睡过头了。”

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，他几乎是一路睡过来的，确实有些睡过头。

原本说了自己回来办手续就行，贺肖时大概是怕他又突然消失了，硬是扔下手上的工作跟了过来，这让林臻多少都有些触动。

当年……当年贺肖时去国外交换三个月，回来后接到的却是他车祸去世的消息，那时候的贺肖时有多绝望，林臻不敢去想，即使并非他本意，他确实做错了，以后他会慢慢补偿给贺肖时。

飞机落地是晚上十点多，已经三月初了天气还很冷，林臻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，问贺肖时：“你有安排住的地方吗？”

贺肖时微微皱眉：“住你那里不行？”

“……我以为你现在这样的身份，行程酒店都有人给安排妥当的。”林臻小声嘟哝一句，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。

“没有。”

这一趟来欧洲，贺肖时确实什么准备都没做，林臻去哪他就去哪，不会再给林臻任何逃跑的机会。

“那算了，回我的住处吧，我的车在停车场那边。”

林臻的车是一辆去年才买的代步二手车，他拉开车门盘算着再打个七折，不知道能不能快速把车子转手出去，可惜了，买来的时候还挺新的，原本以为还可以开个好几年。

贺肖时问他：“你住在哪里？”

林臻讪笑：“离我工作的医院挺近的，租的一间小公寓，地方有点小，你要是不愿意去酒店只能将就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到林臻租住的公寓时已经快到零点，地方确实不大，三十几平米的公寓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，被林臻收拾的很干净，堆满了书籍资料却不显得凌乱，很有生活化的气息。

贺肖时四处看了看，心情复杂，他的林臻就在这样的地方窝居了好些年，这个世界这么大，要不是他又一次出现，他要怎么找到他。

林臻去烧了壶开水来给贺肖时泡茶，水杯递到贺肖时面前，他接过去放到一边的茶几上，顺手把林臻拉到自己腿上坐下，环住他的腰。

他闭起眼睛，用鼻尖蹭了蹭林臻的侧脸，林臻轻笑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一个人在国外生活难吗？”

林臻叹气道：“刚开始挺难的，语言不通，学业压力太大，我妈又要治病，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，坚持了好几年。”

“以后不会这么辛苦了。”贺肖时握紧他一只手。

“我知道，其实我现在一个人也不辛苦，”见贺肖时又蹙起眉，林臻笑着与他撞了撞额头，“嗯，但还是跟你在一起好一点。”

“只好一点？”

“好很多，特别多。”林臻一边说一边笑，想着贺肖时还是跟十年前一样，